卷第四百五十五 狐九
張 謹
道士張謹者,好符法,學雖苦而無成。嘗客遊至華陰市,見賣瓜者,買而食之。旁有老父,謹覺其饑色,取以遺之。累食百餘,謹知其異,奉之愈敬。將去,謂謹曰:“吾土地之神也,感子之意,有以相報。”因出一編書曰:“此禁狐魅之術也,宜勤行之。”謹受之,父亦不見。
爾日,宿近縣村中,聞其家有女子啼呼,狀若狂者,以問主人,對曰:“家有女,近得狂疾,每日昃,輒靚妝盛服,雲召胡郎來。非不療理,無如之何也。”謹即爲書符,施簷戶間。是日晚間,簷上哭泣且罵曰:“何物道士,預他人家事!宜急去之!”謹怒呵之,良久大言曰:“吾且爲奴去。”遂寂然。謹複書數符,病即都差。主人遺絹數十疋以謝之。
謹嘗獨行,既有重齎,須得傔力。停數日,忽有二奴詣謹,自稱曰“德兒”、“歸寶”。嘗事崔氏,崔出官,因見捨棄,今無歸矣,願侍左右。謹納之,二奴皆謹願黠利,尤可憑信。謹東行,凡書囊符法,行李衣服,皆付歸寶負之。將及關,歸寶忽大罵曰:“以我爲奴,如役汝父。”因絕走。謹駭怒逐之,其行如風,倏忽不見。既而德兒亦不見,所齎之物,皆失之矣。時秦隴用兵,關禁嚴急,客行無驗,皆見刑戮。既不敢東度,複還主人。具以告之,主人怒曰:“寧有是事?是無厭,複將撓我耳!”因止于田夫之家,絕不供給。遂爲耕夫邀與同作,晝耕夜息,疲苦備至。因憩大樹下,仰見二兒曰:“吾德兒、歸寶也。汝之爲奴苦否?”又曰:“此符法我之書也,失之已久。今喜再獲,吾豈無情於汝乎?”因擲行李還之曰:“速歸,鄉人待爾書符也。”即大笑而去。
謹得行李,複詣主人,方異之。更遺絹數疋,乃得去。自爾遂絕書符矣。(出《稽神錄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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